中国古人的宫闱之事，相互享受口爱性福

口舌之福，说白了就是说口爱。

虽然古代中国的性学经典著作，几乎都没有关于口爱的正式记述，不像西方学人那样，从《金赛性学报告》到《海特性学报告》，甚至连美国大学生通用的《性知识精华》教育读本等等，都有“口-生殖器性交”的专门章节。然而，这绝不意味着中国人压根儿不懂或者从来就不口爱。

中国人、尤其是古代中国人在这方面一点儿都不落后。

不信，找几首唐诗宋词读读、寻几本明清小说看看，一切都OK了。中国人不仅懂得口爱，而且口爱的习俗源远流长，口爱的方式多种多样，口爱的行为缠绵豪放……但是，中国人对口爱的表述却又极其的含蓄与优雅。

1

吹箫

杜牧很动情

说起吹箫，慢说西方老外，就是今日国人，也未必人人都懂个中内涵：真的是礼乐士人一族，以一管竹箫在做演艺吹奏吗?

当然不是!

那么吹箫是什么呢?且看下文分解。

古代中国吹箫最著名的地方，应该就是江苏省的扬州。

扬州有个瘦西湖，湖上有座青砖桥，名曰“二十四桥”。桥边立一石碑，上刻毛泽东在20世纪60年代手书的杜牧诗句：“二十四桥明月夜，玉人何处教吹箫”——二十四桥，据清人吴绮在《扬州鼓吹词》中的考证：“因古之二十四美人吹箫于此，故名。”

而杜牧呢，这位生于公元1世纪的唐代，被今天的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称为“生活上放任自达，不拘小节”的风流诗人，此时正在扬州做官。估计他与那24位吹箫的美女有过克里斯多弗·孟所形容的某种“亲密关系”，所以才写出了“十年一觉扬州梦，赢得青楼薄幸名”的千古不朽佳句。

青楼是什么，自然不用解释。而那句“二十四桥明月夜，玉人何处教吹箫”，貌似也与青楼有些瓜葛——据萧涤非、周汝昌等人编著的《唐诗鉴赏辞典》，这句诗是杜牧“用开玩笑的口吻调侃”刚刚离开扬州的官场老友韩绰，“问他当此秋尽之时，每夜在何处找妓女歌吹取乐。”

原来，所谓“玉人吹箫”，既不是布鲁塞尔大广场的乐手自娱，更不是维也纳金色歌剧大厅的豪华表演，而是古代扬州瘦西湖妓女对嫖客“歌吹取乐”的一种服务。

那么，这种歌吹取乐的“吹箫”服务，都包含着什么样的内容呢?或许正像鲁迅先生所说：“中国人的想像唯在这一层能够如此的跃进!”

2

品箫

金莲很上瘾

明代世情小说《金瓶梅》中关于“吹箫”的描写俯拾可见，单是潘金莲为西门庆“品箫”或“吹箫”，就达23例之多。

先看第十回：

话说某日，西门庆与众妻妾“在芙蓉亭上饮酒，至晚方散。归来潘金莲房中，已有半酣，乘着酒兴，要和妇人云雨。妇人连忙薰香打铺，和他解衣上床。西门庆且不与他云雨，明知妇人第一好品箫，于是坐在青纱帐内，令妇人马爬在身边，双手轻笼金钏，捧定那话，往口里吞放。西门庆垂首玩其出入之妙，鸣咂良久，淫情倍增……正是：自有内事迎郎意，殷勤快把紫箫吹。”

这里的“紫箫”一词非常形象：因高度充血而膨胀勃起的阴茎，色如紫铜一般锃亮，煞是威风可爱。于是，潘金莲立马把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撸开，捧定这根硬梆梆崛起的“铜棒槌”，往口里吞放。

读到此，不仅让今人均以知晓：“品箫”与“吹箫”等等，就是中国古代女子为男子口爱的雅称，同时也更让人们明白：女方的口爱用意非常明确，就是要以“吹箫”为前戏，激发起男人的性欲——果然，紧接着的下文便是：“慢慢地品箫过了，方才抱头交股”，俩人嗨到一起，嗨翻了。

再看第十八回：

潘金莲“回首见西门庆仰卧枕上，睡得正浓，摇之不醒。其腰间那话，带着托子，累垂伟长，不觉得淫心辄起，放下烛台，用纤手扪弄。弄了一回，蹲下身去，用口吮之。吮来吮去，西门庆醒了，骂道：‘怪小淫妇儿，你达达睡睡，就掴昆死了。’一面起来，坐在枕上，亦发叫她在下尽着吮咂;又垂首玩之，以畅其美。正是：怪底佳人风性重，夜深偷弄紫箫吹。”

又是“紫箫”，而且是在西门庆睡着之后，潘金莲“夜深偷弄”。可见，即使是在“三从四德”壁垒森严的古代中国，那些“性有独钟”，或者说代表了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的开放型女性，面对“累垂伟长”的紫铜炮具一般的“厉害屌”，其“给男口爱(fellatio)”的“上瘾度”，都远远超过了我们今人的想像，当然也就更令西方人所难望项背。

3

捧笙

姜郎很疯狂

平心而论，上下五千年中华文明，和世界其他文明一样，多数时间都奉行男尊女卑的男权独裁制度。但是，在口爱(oral sex)这个领域，古代中国却深藏着让人不禁暖心的男女平等。

明代嘉靖年间刊印的《紫闺秘书》，就明确提出了“男子之乐，以妇人之乐为乐”的“先女后男”观念。所以，古代国人的口舌性福，并不只局限于女人为男人“吹箫”，男人同样也会用嘴巴来伺候“芙蓉帐暖”中的女人。

男人对女人的床上伺候，具体说，就是男人以口舌相加，对女人的阴部深深舐舔。这在古代中国被称作“捧笙”或者“吹笙”——与箫样的阴茎相对应，将阴道比喻为笙，也就有了被西人俗称为“舔阴 (cunnilingus)”，或被荷兰汉学家R·H·高罗佩定义为“给女口爱(cunnilinction)”的床笫寻欢行为。

晚唐诗人李商隐有一首七言律诗《银河吹笙》，追思他与亡妻的往日欢情。诗中“重衾幽梦他年断”，以“重衾(两层衾被)”之下的“幽梦”，借指夫妻二人当年在床上无尽欢腾的幽会，并以“怅望银河吹玉笙”和“湘瑟秦箫自有情”的不同场景，隐喻了他和妻子的不同取悦方式——“吹玉笙”便可能就是他为爱妻口爱的“舔阴”之举。

当然，如此推断也许有些牵强，因为正襟危坐的文学家从不这么认为。

但是，清道光二十四年(1864年)被官府禁毁的话本小说《桃花艳史》，却就没有这么含蓄，而是直截了当以“捧笙为欢”作题，用“吹笙”一词，“赤裸裸”地描写男人对女人的口爱了。

作者及写作年月均不可考的《桃花艳史》，写的是唐代江南苏州男女的市井生活。其中，用今日网络语言的评价标准，绝对是属于“小鲜肉”一族的风流少年姜勾本，因为经常在好友白守义的家中倜傥出入，竟引得白公子的妻妾侍女等一干美女，一个个都对他垂涎向往。于是，围绕着姜勾本，就产生出一系列群体性的“宣淫交合”——当然“捧笙”是少不了的。

譬如该书第三回：

某晚，姜勾本酒至半酣，来到白公子之妻刘氏的房中。“那刘氏春心早已开动”，竟不顾房中还有伺女秋月在场，当即“扯了一把椅子”，“向姜勾本说道：‘姜相公，你给我品一品箫?’姜勾本笑道：‘就是我愿意去品，你哪里有箫?’刘氏笑道：‘不就给我吹笙?’姜勾本听说‘吹笙’二字，遂即起来，把刘氏的两腿分开，将阴户往上高耸。姜勾本伸进舌尖，咂的刘氏痒麻异常，叫鬼叫乖，情声不绝。”

这，不就是古代中国男人“给女口爱”的经典案例吗!

4

互口

孙妃很投入

读完上文，既然潘金莲能给男人用口，既然姜勾本能给女人用口，那么，曾经引领世界文明进程的中国古人，有没有彼此互口的伟大发明呢?

答案当然应该是肯定的。

譬如：“颠鸾倒凤”这四个大字，相信国人都不陌生。自从元代戏曲作家王实甫在《西厢记》第四本第二折中，作了“你绣帷里效绸缪，颠鸾倒凤百事有”的男女情欢之述;又有元末明初杂剧作家贾仲明在《金童玉女》第四折中，写出“两下春心应自懂，怜香惜玉，颠鸾倒凤”的男女惺惺之举，“颠鸾倒凤”一词就几乎成了中国古代文学用以形容男女交合行为的常用语。

那么，什么叫“颠鸾倒凤”?

遍查新中国出版的各类汉语词典、成语词典，均没有“颠鸾倒凤”这一词条，唯在刘达临先生1989年主编的《中华性学辞典》中读到如此简洁的一句：“颠鸾倒凤，形容缠绵激烈的两性交媾姿态”。

那么，什么又叫“缠绵激烈”呢?

在由今人吴雪岚小说改编的清宫剧《甄嬛传》中，有这么一则被称作“最污的段子”——身为皇上嫔妃的甄嬛，出于宫斗攻讦的需要，将同为嫔妃的孙答应与其侍卫私通的“奸情”举报给皇上，称：“敬贵人与欣嫔经过孙答应宫外，听闻宫内花丛中似有异声，本来以为是哪个宫的宫女与太监不检点，却发现衣衫不整的是孙答应和那个狂徒，两人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。”

这“不知天地为何物”的“颠鸾倒凤”，是不是很缠绵、很激烈?

由于“颠鸾倒凤”在古代文学的性描写中经常出现，这就让古代汉语基础不甚深厚的当代诸多国人不明就里。于是，21世纪的“39健康百科”就在2008年4月专门刊出一则解释，称：“颠鸾倒凤一词实际就是指男女相互的口与生殖器接触，因为两个人的方向完全相反，西方人形象地称为69式。”

69式，一双男女大头朝下，互舔互吮。正像《海特性学报告》所说：“舔吮女阴和舔含阴茎一起来做——用‘69’这种方式。” 所以，这也就难怪甄嬛同志能够绘声绘色地讲出她“一如亲眼所见”的场景：“两人还在花丛中大汗淋漓，孙答应的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那个狂徒的腰上呢!”

哈，本在女人上身的衣物，竟然挂到了男人的下身——如此上下倒置，不正体现了“颠鸾倒凤”一词的本义“秩序颠倒”吗!

古代的国人是不是很会玩哈。

5

食秽

金氏很疯狂

然而“69式”还并不是男欢女爱的顶级终结。舔吮阴蒂与舔含阴茎之后还有好戏，那就是吃，也就是中国古人所说的“食秽”。

食秽一词本是道教概念，认为最为肮脏污秽之物可以转化为最为神圣高洁之物。所以国人自古就有“忍垢吃秽”的行为，甚至还由此产生了“食秽成仙”的文化自信，而且越是身份高上之人，越不惜放下全部的尊严，狂吃床上性伴的身体排泄物。

譬如食精。

说实话，给男口爱的根本意义，绝不仅是以一段前戏来刺激男方的性欲。舔含阴茎的最高快感，是要男人在女人的嘴巴里，因抑制不住不可逆转的快感冲动而“一泄千里如注”，并且还要女人将男人射入口中的精液一口一口吃下。

对此，明代剧作家吕天成所作的艳情小说《绣榻野史》，有过清清楚楚的描写：21岁的扬州美妇金氏，因见丈夫的好友、年方18的小秀才赵大里模样俊俏，不禁动了春心，暗自道：“这样小官人，等我一口吞了他才好哩!”某夜，金氏觅得良缘，在房内一把搂住大里，道：“我的嫡嫡亲亲，心肝，弄的我过不得了，不得了!我要把小儿手段放些出来，你却不可笑我”，于是两人上床。结果，大里经受不起金氏口舌“七死八活”的舐弄，突然间一声大吼：“我的毧要来在你口里，你不要怪我”，说完“忍不住毧就泄了，金氏一口都咽下去了。”

可见，食精在古代，对于男女双方是一件兴奋至极的无上快事。

又如食尿。

在做爱中食饮尿液，要比食精更为常见。

且看《金瓶梅》：“西门庆要下床溺尿，妇人还不放，说道：我的亲亲，你有多少尿，溺在奴嘴里，替你咽了罢”，西门庆“于是真个溺在妇人口内。妇人用口接着，慢慢一口一口都咽了。”这妇人就是潘金莲，她为天下国人做出了“女吃男尿”的表率，可谓爱之至极。

那么，有没有“男食女尿”的先进表率呢?

有，赵辉，迎娶朱元璋膝下宝庆公主的千户侯!虽然他贵为驸马，但因身兼“富二代+官二代”，于是“姬妾多至百余人”。据明代文人陆容所著《菽园杂记》称：“驸马都尉赵辉，食女人阴津月水”。就是说，赵驸马不仅爱吃女尿，甚至还吃她们月经——他对女人的狂爱，超越了古今几乎所有的男人!

可见，食尿在古代，对于男女双方都是爱之至极的由衷表达。

文章写到这里，有关性福中国的口舌之福，不知算不算是说出了几分梗概。而要想在人类口舌性福的领域知道更多、更好的中国故事，那就可能必须要读中国古代的不少原著了。

— —潘海性学随笔